我有一个朋友,我们都叫他猴子,他是我们这群人中接触社会最早的一个。
初中毕业便和父母去广州打工,走之前我们在出租屋里大喝了一顿,两杯酒下肚就开始谈论人生,那时候,年轻稚嫩,丝毫不觉得谈论人生有何不妥。
猴子喝了点酒,豪言壮志信手拈来,我们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,我们也觉得他能在外面打出一片天地。
然而直到现在,我们都还是老样子,猴子也是。在被工厂压榨的几年里,他早就忘记了当初的轻狂。
有次他来贵阳,我们才得以再见面。
看见他时,发现他已经完全没了以前的形象,胖了很多,也油腻了。我们找了间餐馆相对而坐,边吃边聊,听他侃侃而谈,我以为他在广州发迹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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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贵阳呆两天,猴子就匆匆地回了老家。
后来听朋友说,他那次来贵阳是为了躲债。在广州的时候,他一心想赚大钱,嫌进厂打工太累,工资低。于是背着他父母和别人一起做起了工地。
然而工地上总是空着的,他也不去监督,每天坐在办公室里玩手机,想着一夜暴富的事情。
工地到了验收期,来验收的人发现工地的进展还差很多,向上面汇报,猴子就不得不卷铺盖走人,连着一起带走的还有几个工人的工钱。
在广州的这几年,并没有为猴子带来什么,如果有,就只是一次比一次多的欲望,和略显富态的身体。
年纪轻轻的我们,就想拥有很多美好的事情。
想要一栋豪华的别墅,想随意洒脱地去旅游,想要财富自由,想要别人的尊重,还想要一个能够迁就自己的伴侣...
这些正应了一句话,我们承受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欲望。
2018.12.31日晚上12点,在朋友圈刷到的几乎全是新一年的计划和愿望。回头看2017跨年的时候,也是如此。
刚开始的时候,我们把自己的计划大胆的发在了朋友圈,希望自己能够一个一个的把它们划掉,可到年末,发现自己什么都没实现。
想练出腹肌,就急匆匆地去办了张健身卡,可一年中健身房也只去过几次;想考职业证书,到了考试时间才发觉那些买来的书只是在第一页写了一个名字。
慢慢地,我们不断把自己的要求降低,直到觉得自己伸手就能碰到。
因为我们发现自己列出来的目标,大部分都没能实现,但是却并没有去提升自己来完成目标,而是选择了降低要求。
于是,在新一年的开始,很多人就已经放弃了。
有人说在成年人的生活里,没有容易两个字,其实原因是我们自己想要得太多,而做得太少,所以经常感到不容易。
很多人一直活在一种茫然的状态中——不确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,但却什么都想要。
在大学的时候,寝室的一个室友成天除了玩游戏,就是睡觉,连上课都很少去。班上班委也尝试做他的思想工作。
可是每每他都振振有词:
“我不是不想去上课,只是不知道去干嘛?防备老师点名吗?这很显然不是上课的状态嘛。与其在教室浪费时间,还不如做自己喜欢的事。”
后来等我们毕业的时候,他因为学分不够,最终被迫留级。
以前他总和我们抱怨没人懂他,其实我们都懂,大家都想要很多东西。
我们选择了边走边找,而他站在原地观察,继续他的幻想。
村上春树说过一句话:
“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,迷失的人迷失了,相逢的人会再相逢。”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们每个人都会在一定的年龄感到迷茫,可能是18岁,可能是25岁,也可能是40岁。
而之所以感到迷茫,就是因为想得太多,真正亲身动手的事情却没多少。
大概是在一年前,有段时间我常常彻夜彻夜地失眠,那时候的我在想一个问题,我要怎么做才能赚钱?
每当自己闭上眼准备睡觉的时候,各种成功的场景就冒了出来。开着跑车回老家、有一个漂亮的伴侣、有一栋能被村里人羡慕的别墅...
总之在梦里,我是成功的。
可到了现实,我依旧保持颓废,不想做事情,懒得去社交,甚至不想下楼去吃饭。
我堕落到了极致,而让我如此理所当然的原因是,我认为这样做是在磨炼自己。
其实就是懒,就是颓废。
有一天我开始想“如果我有一百万会怎样”,我陷进了这个假设的问题,每天晚上闭眼就会不自觉地想,直到天明。
突然我再也受不了这个问题的纠缠,我想要答案和建议,于是我问了朋友这个问题。文字刚发出去,我就开始揣摩她的答案。
但是她的答案让我吃了一惊:
“你还是少想点哦,问题是你没有一百万”这句话猛然把我从幻想中拉回了现实。
那时候我才意识到,原来一切的迷茫和无助,都是我自己造成的。
年轻的时候,容易沉迷自己的想象,白白地忙碌了一阵子,也经常错把好感当成是爱,因此爱上了错的人。
我们可以列出自己的计划和目标,但是一旦列出了就得去完成。
更不能降低目标的要求,因为即便我们完成了,结果也会和我们自己的心理预期差很多。
想要完美的身材,就每天早上起来去健身房挥洒一番汗水;要考体制,把书本打开,从第一页看到最后一页;想得到别人的尊重,就先得尊重别人...
正如一句歌词:
“没有谁能随随便便成功。”
2019,我们在路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