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灵归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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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玉龙山脉的晨雾还未散尽，苏家祖宅上方的天空突然裂开五道霞光。

　　苏远山握着产房外廊柱的手指节发白，听着里面断断续续的痛呼，几次想冲进去都被族老拦下。

　　“族长且慢！夫人这是头胎，产房血腥...”

　　“让开！”

　　苏远山拂袖震开三长老的枯爪，袖口银线绣的云纹在晨光中闪过冷光。却见房梁突然簌簌落灰，案几上的青铜香炉无风自动，叮铃铃转了三圈。

　　“五行归位！”大长老浑浊的老眼骤然发亮，拽着苏远山的袖口指向窗外——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同时升起彩色光柱，在祖宅上空交汇成五色华盖。

　　苏远山瞳孔骤缩，这分明是上古传送阵激活时的征兆。他三个月前在祖祠地宫发现的半块玉佩，此刻正灼烧般发烫。玉面上斑驳的裂痕里，渗出几不可察的金色光丝，与天际光柱同频脉动。

　　哇——

　　婴儿啼哭响起的瞬间，所有门窗的雕花同时迸发金光。那些传承千年的梧桐木雕花突然活过来似的，凤凰展翅、麒麟踏云，在鎏金纹路里流转生辉。苏远山撞开门户冲进去时，正看见老婆婆高举着浑身流转五色灵光的婴孩。

　　“天佑苏家！“老婆婆是接生过三代族人的老妈妈，此刻却抖得厉害。那孩子不哭不闹，乌黑的眼睛正望着房梁垂落的尘埃，胖乎乎的小手挥舞着天空，仿佛在拥抱着新的世界。

　　苏远山从老婆婆手里接过孩子，襁褓中突然亮起微光。他低头看见儿子胸口有块月牙形胎记，此刻正与窗外五道光柱产生共鸣。想起三个月前那个暴雨夜，自己在祖祠密室发现的半块玉佩...

　　“传令下去。”苏远山将孩子贴在胸口，感受着血脉相连的跳动。

　　“就说二公子是五行灵根。”

　　“可这异象...”大长老欲言又止，瞥见族长冷冽的眼神，喉结动了动咽下后半句。窗外晨光渐盛，他看见对面山峰顶立着数道黑影，那些探子的遁光在云雾间若隐若现。

　　“五行灵根”四个字从族长嘴里说出来时，老婆婆怀里的剪刀突然落地。青铜剪尖在青砖地面划出火星，恰好拼成古篆“归”字。没人注意到襁褓里婴孩的胎记正在发烫，月牙裂痕里渗出五色光点，在虚空凝成古老阵纹。

　　---

　　暮色四合时，苏远山独自踏入祖祠。鎏金兽头门环在掌下发出轻响，十八道禁制应声而开。地宫阶梯两侧的鲛人灯依次亮起，照亮墙上斑驳的壁画——三千年前那场灭世雷劫里，身负五行道体的先祖如何撕裂虚空，将域外天魔封入玉龙山脉。

　　密室石门开启的刹那，半块玉佩突然从储物袋中飞出。悬浮在残缺阵图上方时，玉佩裂痕里流溢的金光，与阵图上未干的朱砂完美契合。苏远山指尖抚过阵图中央的“归“字，想起三个月前那个雨夜。

　　那夜雷声如战鼓，他循着祖训持玉佩进入地宫，却见阵图突然浮现血色文字：“五灵归位，天机再现“。当时只当是先祖留下的警示，未曾想今夜产房异象竟与阵图产生共鸣。

　　“族长好手段。”

　　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苏远山转身时，三长老正倚着石柱把玩青铜罗盘。盘面星斗方位与窗外星象严丝合缝，唯独代表中宫的紫微星偏离轨道，正对着苏家祖宅方向。

　　“三叔深夜来此，想必不是为贺喜。”

　　苏远山将玉佩收回掌心，刻意避开阵图。他深知这位族叔精通星象推演，当年父亲临终前曾言，若非三长老算出他命中克妻之相，母亲也不会被逼着去闯九死一生的葬仙谷。

　　三长老的胡须抖了抖：“五行华盖千年未现，若让李家知晓...”他突然噤声，盯着苏远山袖口渗出的血迹——族长攥着玉佩的指节已勒出血痕，却仍在笑。

　　“所以才要请三叔保密。”

　　苏远山转身面向壁画，指尖拂过先祖持剑封印天魔的画面，“您说，若让赵家知道他们当年灭门的真相...”

　　地宫突然响起瓷器碎裂声。循声望去，二长老不知何时站在入口处，脚下青花瓷片还冒着热茶蒸汽。他枯瘦的手指正抚摸着壁画某处凸起：“原来密道在这里。”

　　苏远山心跳漏了一拍。那处凸起他研究过无数次，分明是先祖衣纹的褶皱，却在三长老刚才站立的位置投下阴影，恰好组成新的阵纹。此刻二长老按着凸起的地方，石壁果然传来机簧转动声。

　　---

　　山峰顶上，李家探子正往传讯玉简里注入灵力。镜面泛起涟漪，映出苏家祖宅轮廓，那些五色光柱残留的灵气还凝在高空，形成细小的彩虹。

　　“有异动？”玉简里传来沙哑男声。

　　“苏家二公子出生引发五行华盖。“探子压低声音，“但苏远山宣称是五行灵根。”

　　“五行相克的废灵根？”男声突然轻笑，“二十年前苏家灭门惨案发生后，他们藏着半块上古传送玉佩。此刻突然有异象，你猜...”

　　探子突然警觉转身，却见云雾中走出个青衣少女。少女腰间玉佩刻着“赵”字，手持的罗盘正对着苏家方向滴溜溜转：“巧了，我也在查苏家。”

　　---

　　夜半三更，苏夫人突然惊醒。窗外月光被乌云遮蔽，屋内却亮如白昼。她转头看见儿子襁褓泛着微光，那孩子正盯着床帐顶部某处——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金色阵纹，与白天产房梁柱上的雕花完全吻合。

　　“阿娴？”

　　苏远山被惊醒，顺着妻子视线望去，却见阵纹正在蠕动，凝成古篆“归“字。

　　“老爷...”苏夫人声音发颤，拽着丈夫的袖子指向儿子胸口。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婴孩身上，那月牙胎记正在渗血，血液在虚空凝成细小的符文，与阵纹产生共鸣。

　　苏远山慌忙取出玉佩，却见玉面裂痕里的金光与血符产生共振。密室阵图突然在脑海浮现，那些血色文字重新排列：“五灵归位，天机再现；玉碎阵启，魂归故里。”

　　窗外突然传来破空声。苏远山冲至窗前，见三道遁光正往祖祠方向疾驰。他低头时，发现襁褓里的儿子正在笑，小手抓住玉佩裂痕处溢出的金光，在虚空划出古老符号。

　　---

　　苏远山抱着孩子走向雕花窗户，晨光中瞥见对面山崖立着数道黑影。那些窥探者大概也没想到，五灵根竟能引发千年未现的五行华盖异象。他低头亲了亲儿子温热的小脸：“我儿是五行灵根，记住了吗？”

　　怀中的婴儿突然咯咯笑出声，窗外五道光柱应声而碎，化作漫天星雨。没人注意到那些星屑正往祖祠方向飘落，在地宫阵图上方重新聚合成阵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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